俄罗斯的发展毁于共产主义（1893-1914）

“在他们关于革命前的俄罗斯的报告中，”索尔仁尼琴（Solzhenitsyn） 在25年前写道，“许多西方历史学家屈服于一种持续已久、但却荒谬的传统，从而在某种程度上反映了苏联宣传的论点。”¹ 他所指的是苏维埃共产主义 为失败找借口的倾向；他们把自己同从沙俄继承来的所谓经济落后和社会停滞作对比。然而，实际上，尽管相比欧洲大部分地区，俄罗斯的确在经济和社会上的发展比较晚，可是，1917年的共产革命却中断了在沙俄最后阶段的统治之下、正在进行着的经济快速发展和社会进步。

“在1914年战争爆发前，”索尔仁尼琴指出，“俄国可以为蓬勃的制造业、快速增长，以及灵活分散的经济感到自豪；居民们没有被他们所选择的经济活动所限制，在工人的立法方面也有明显的进步，并且农民们物质上的安乐所处的水平，苏联政权从来没有达到过。报刊没有基本的政治审查制度……在文化上有完全的自由，知识分子在行动上也不受限制，各种各样的宗教和哲学观点都被容忍，而高等教育机构也享有不可侵犯的自主权。”² 此外，这个结论在另一位杰出的俄国历史学家的作品中也有所反映；他就是后来的提波•单米力（Tibor Szamuely）教授——像索尔仁尼琴那样，他也曾经在红军服役过，但后来也因“政治罪行”而入狱。³

据单米力教授所记，在1914年之前最后的25年中的18年，沙俄实际上享受着世界上最快的工业增长速度，并且到了1913年，已经超过法国成为世界上第四大工业强国。⁴ 在1893年到1913年之间，它的煤炭产量增加了5倍，铁矿石和铸铁产量增加了4倍。石油产量、铁路里程，以及粮食产量都增加了1倍。到1913年为止，沙俄在石油产量上居世界第二位，在铁路建设和棉花生产上居世界第三位。国家拥有大量有技能的劳动力，并且在科学方面的众多领域中处于世界前列，并拥有2名诺贝尔获奖者。⁵

不光这些。按单米力教授所描述的，就在革命之前的二十年内，俄国

在出版方面享受着完全的自由——审查制度已经被废除，甚至连布尔什维克的刊物也可以毫无限制地发行——，也可以完全自由地出国旅游，拥有独立贸易联盟、独立法院、陪审团审判、一个相当先进的社会立法体系等等。沙俄拥有一个国会——一个由代表各个政治党派的议员（MP）组成的议会（Duma），包括布尔什维克党。国会的权威可能比威斯敏斯特议会要有限些，但今天，从总体上来讲，革命前的俄国可以被看做是一个民主的典范……⁶

一些读者可能很自然地想知道，为什么这个故事的细节却鲜为人知。一个原因就是，20世纪大部分左倾的西方学者和作家，一方面在痛惜苏联暴政的同时，另一方面却又在歌颂苏联在经济上的成就，以此作为社会主义发展模式具有优越性的证据。对于他们来说，轻信苏联的宣传，忘记——如果他们曾经知道——被革命所中断的经济发展和新兴民主自由，实在太方便了。现在，在事实已经明确的前提下，⁷ 苏联经济停滞和骇人听闻的政治镇压的历史，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借鉴，使人看到放弃和平社会改革的道路所带给人类社会的可怕后果。这个故事使社会主义的神话成为谎言；那个神话说，共产主义的出现主要是反抗严酷的经济压迫。布尔什维克没有成为俄国经济的救世主，他们更像是一个利用了被政治腐败和第一次世界大战削弱的政治体系的机会主义者。⁸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