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伯特•斯宾塞（1820-1903）：有预见性的社会主义批评家

“过去自由主义的功能是对国王的权力有所限制。将来真正的自由主义的功能是对国会的权力有所限制。”¹ 英国哲学家赫伯特•斯宾塞（Herbert Spencer）的这些话，概括了19世纪英国古典自由主义预言性的智慧，并准确地预见到，限制政府的权力将会是民主时代政治上的首要挑战。

像他同时代的约翰•斯图亚特•穆勒（John Stuart Mill） 那样，斯宾塞不仅论证个人自由在道德上和社会上的益处，还解释了，允许国家掌握社会发展速度和方向会对个人与社会产生有害后果。

斯宾塞在对社会主义 ² 的批判一开始就承认，自由资本主义社会中存在着贫穷、社会分裂、和毋庸置疑的欺诈。但是，他接着争论说，因为它们部分上是不完美的人性的产物，因此不是所有这些社会丑恶现象都能够被清除。在任何情况下，他坚持说，国家行动都不是打击那些人们通过努力就可以减轻的丑恶现象的唯一或最好方式。原因显而易见：政治家和官员们并不天生就比普通公民更好、更聪明，或更有知识。此外，他还争论说，社会主义将会摧毁自力更生和个人责任，以及自愿合作的精神，而这种精神正是积极健康的社区的生命源泉。最糟糕的是，他预言道，社会主义将被证明是自由的末日，因为私有财产和企业的废除将会使个人任由一个全能的国家摆布。

斯宾塞的分析中特别有趣的是，在关于社会主义对它所产生的官僚主义精英在品格和行为方面的心理影响上，他持一种现实主义的观点。他在1891年的写作中指出，

在政府机构比这里更为精细和强制性的【欧洲】大陆，对于官僚苛政的抱怨——他们的傲慢与残暴——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了。当不仅仅是更多公民的公共活动被控制，而且就连他们各自的日常工作也受到更为广泛的控制的时候，情况将会变成什么样子啊？当政府官员这个庞大队伍的各种分支，因着形成官僚作风的共同利益——管理者对那些被管理者的利益——而联合起来，可自由支配任何必要的武力，以镇压反抗和充当‘社会的救世主’时，将会发生什么啊？³

而且，他在带有惊人的先见之明的一段话中预言道，一些形式的社会主义将会在20世纪给数以百万计的生命和自由带来悲剧般的毁灭式影响。他接着在这段话中回答了自己的问题：“狂热的社会理论拥护者们能够采取一切措施——无论多么偏激——，都要执行他们的观点：像过去残忍的教士那样，为达目的，不择手段。”⁴

虽然赫伯特•斯宾塞作为社会达尔文主义 和优生学最早的提倡者之一，在基督教界最为有名（也因此遭到批评），但是他的作品绝不应当被轻看。因为他在政治作品中，比起许多被属世的乌托邦美梦所诱惑的基督徒，更为敏锐地揭示了对人性和社会制度的理解。他们可以从斯宾塞的观察中有所学习，认识到道德和社会进步，在那些为个人和私人优先权留有广阔空间的社会中，发展得最好。

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