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非理性當偶像來崇拜
身穿紅色衣裙的妓女,爬上了巴黎聖母院大教堂的樓頂,在那裏被莊嚴地尊崇為“理性女神”,這座大教堂也被視為拜謁她的聖所。1793年11月10日所舉行的這一禮式,其高潮是“理性的歡慶”,它反映出法國大革命反基督教和理性主義的基本價值取向。
法國在1740年和1783年間歷經了二十年的戰爭,並在十八世紀七十年代陷入經濟蕭條;這些都共同引致了法國的金融危機。此外,城市平民(第三等級)要求與教會的神職人員和貴族(分別為第一等級和第二等級)同權的社會壓力也與日俱增。1789年6月17日,身為第三等級的城市平民宣佈成立國民議會,而國王路易十六則在巴黎召集軍隊,試圖解散這個議會。於是群眾起來與軍隊對峙,國王的勢力搖搖欲墜。7月14日,巴士底獄(皇家監獄)被百姓佔領,路易很快就失去了他的王國。1
“啟蒙運動”由此成了一個政治性的現實。2它所倡導的哲學拒絕接受這樣的聖經觀:人類是有限的受造之物,敗壞與生俱來,並受到原罪的捆綁,必須臣服於一位無限的造物主上帝。相形之下,啟蒙運動的思想家們教導說:即使上帝真的存在,他也離我們十分遙遠,當然更不會啟示自己。人的絕對獨立理當受到頌揚和尊崇。由於拒絕承認墮落,法國哲學家盧梭把個人的敗壞歸罪於社會。與此同時,德國的康德將宗教降格到了二律背反的純思辨範疇,並竭力主張,應對科學持絕對相信的態度。康德“敢於成為智慧人”的呼聲要人們徹底擺脫上帝的轄制和所有其他權威。他的忠告是:“必須敢於運用你自己的理性!”3
11月24日,巴黎所有的教堂都被關閉。“20天之內,法國有2436間教堂被改為‘理性的聖所’,法國國民全體會議4居然沒有提出抗議。”隨著傳統秩序的土崩瓦解,巴黎居民捲入了騷亂和暴亂之中:
百姓撇棄了對宗教的表面尊重,醉心於這樣一種觀念:他們如今是至高無上的國家主人。他們利用這個機會縱情恣肆,到處打砸搶。在被摧毀的教堂和墓碑之間,可以看到裸體的跳舞者和喝醉酒的孩子。5
教堂建築不是被毀、就是被軍隊佔據。緊接著,一個去基督教化的計畫如火如荼地在法國展開。1793年10月7日新設立的革命年曆,把一星期定為十天,公然否定上帝創世的次序;他們還將法國革命——而非耶穌的降生——說成是“世界更新的開端”。6
這些事件表明,理性主義者的思想一旦失控,就會成為荒謬絕倫的非理性。當宗教的制約被剪除時,法國社會宛如一支斷了線的風箏,一頭栽到了地上。因為法國人了棄絕上帝,結果用來取代敗壞君主的,就只能是敗壞的意識形態;對於那些一味崇尚自身的“權利”、而不尊重能確保這些權利的造物主上帝的人,這恰是一個極好的教訓。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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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瞭解更多的詳情,請參閱威廉•道爾所著的《法國革命的牛津史》第2版(牛津:OUP出版社,2002)。更簡明扼要的素材可見於裏斯和湯森所寫的書《走進歷史的殿堂:革命中的法國》,第2版(倫敦:赫德與司道敦出版社,2001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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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閱《關鍵時刻雜誌》文章,“共產主義的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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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德:《形而上學的根基,及什麼是啟蒙運動》,第2版,由柏克翻譯(紐約:麥克米蘭出版公司,1990年),第83頁。Immanuel Kant, Foundations of Metaphysics of Morals, and What is Enlightenment? 2nd edition, trans. by Lewis White Beck (New York: Macmillan Publishing Company, 1990), 8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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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沃德、布洛西羅和司坦利編撰的《劍橋當代史,第8卷:法國革命》(劍橋:CUP,1904年),第359頁。教會全體會議是一個經選舉產生的組織,其任務是為法國革命制定一個民主的憲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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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麥克曼勒斯:《法國革命與教會》(倫敦:基督教知識普及協會,1969年),第92頁。John McManners, The French Revolution and the Church (London: SPCK, 1969), 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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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上,第9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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參閱《關鍵時刻期刊》文章:“長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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