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進攻——皮爾—查理•圖維牧師，1941-1945

雅各和索尼亞•巴若仁（Sonia Barosin）絕望地走在法國旅勒（Lunel）的街道上。雅各已經被維希當局——法國淪陷後，納粹在南部建立的“自由”政府——命令，要在兩天之內向一個收容所報到，以被“驅逐”到波蘭。巴若仁夫婦突然意外地遇到德莉•圖維（Délie Toureille）夫人，就把他們絕望的處境告訴了她。那天下午晚些時候，巴若仁夫婦見到了她的丈夫皮爾—查理•圖維（Pierre-Charles Toureille） ，該鎮法國改革宗教會的牧師。為幫助他們，圖維寫了一封信，並且要雅各把它交給收容所裏的一位官員。“你把我這封信帶給他，”他說，“然後我們禱告，看看事情會怎樣。”¹

那一天帶著悲痛和深深的憂慮來到了。雅各打了一小包行李，而索尼亞則淚眼相看；兩人都不知道是否“已經到了怪物的觸鬚上。” ² 到了收容所以後，雅各終於找到那位的官員，並把圖維的信給了他。在隨後的幾個小時裏，他一直在焦急地等待著，不知道是會被放出去，還是會被送到波蘭南部去處死。最後官員告訴雅各，他會被釋放，但是他僅有十五分鐘去趕一趟五點鐘的火車，而到車站步行要半個小時。雅各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跑去，在4：59到達了車站。當他剛一安全地跳上去，火車就開始啟動了。他和索尼亞第二天去感謝圖維時，圖維吃驚得睜大了眼睛聽著雅各所說的每一個字。這是個奇跡，牧師最後說：“上帝把你藏在祂手中的隱蔽處。”³

皮爾•圖維並不是在二戰中唯一努力從納粹暴行中拯救猶太人的基督徒。⁴ 在1940年春天德軍坦克開進巴黎、以及年末馬歇爾•裴譚（Marshal Petain）的維希政權開始暴力監禁猶太人之後，許多基督徒群體組織起來去改善收容所的糟糕條件。在最初幾個月裏，幾乎沒有人能想得到希特勒 和他的將領們到底在打什麼算盤。到了1942年，“最終方案”的傳言變得過於頻繁，不再能忽視，於是許多基督徒放棄了單單幫助被拘留者的工作，開始設法——大都是秘密地——營救他們。

圖維牧師與普世基督教協進會 ⁵ 和法國新教聯盟密切合作；該聯盟曾在1940年指定他為法國維希政權下，新教難民和集中營成員的主要隨軍牧師。他作為隨軍牧師的主要職責，就是向那些已被拘留的人分發錢財、食物、衣物，還有書籍，但是他很快也意識到，這些努力僅只能延緩死亡，卻不能阻止它。圖維於是開始了一項秘密的活動，幫猶太人脫離蓋世太保的控制。他帶領他的教會為許多難民提供工作和教育，給他們一個合法的理由（至少在開始階段）保持自由。當納粹開始收緊他們的掌控時，圖維在他會友家中為許多猶太人找到了藏身之處，並且幫助很多其他人越過邊境，逃往瑞士。在1941年，他又成立了基督徒兒童之家，其中大部分學生（納粹並不知道）都是猶太兒童。

圖維所從事的是一項危險的工作。納粹當局最終開始對他起了懷疑。從1943年五月到八月期間，他曾七次被維希員警和蓋世太保監視、傳喚，和審問。他也被威脅說，如果不透露自己的紀錄，他就會被逮捕；他的家也被搜查過。不過，圖維還是深信，一個單純防禦的教會不是她的主所想要的。他曾經寫道：“我經常在電視上看拳擊比賽。有的拳擊手之所以失敗，就是因為他們只知道防禦，不知道進攻。今天的教會也是這樣。只有通過持續的進攻，大使命才終將拯救這個世界。”⁶

雖然是在秘密中做的，世界最終還是承認了圖維牧師的努力。1974年，以色列國授予他面向公義非猶太人的雅得•瓦歇門（Yad Vashem）獎，之後又以他為名在耶路撒冷的公義大街上種了一棵樹。誠然，這個獎是對圖維牧師本人非凡勇氣的一個肯定；但是對於那些有洞察力的人來說，這同樣是一個生動的見證——而且是借著不信者——見證在這樣的人的帶領下，基督教會的能力。

注：